孟海生的眉頭緊鎖，見茉茉有些不高興，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過于沉重。他知道，對于年輕的茉茉來說，那段歷史太過遙遠，難以切身體會。
光線從窗外斜射進來，給房間染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。孟海生轉向茉茉，柔和的聲音中帶著歉意。
“茉茉，爸爸剛才太激動了，不該這樣和你說話。你去巴林格雷畫廊，有沒有看到什么喜歡的畫？”
茉茉靜靜地坐在沙發的一角，頭發在陽光下閃爍著淡淡的光澤。她輕輕搖了搖頭，簡短地回答了一聲“沒有”，便不再搭理孟海生。
她也是上過學的，也學過歷史，怎么可能不知道入侵者在華夏燒殺搶掠，那已經是塵封的歷史。
她現在覺得，她們這一代人應該努力強化自身，讓祖國變得更強大，而不是僅僅沉溺于仇恨和空談。
孟海生感受到了女兒的沉默。他深吸了一口氣，語氣更加柔和：“茉茉，爸爸已經向你道歉了。我確實有些激動，不應該對你說那樣的話。”
茉茉是很會抓重點的。“爸，你平時并不是個失態的人，這次怎么了？我比較好奇，是誰影響到了你的情緒。”
孟海生看著女兒好奇而認真的表情，不禁哭笑不得。他該如何解釋，是因為提及國畫，讓他不禁想起了那個令人不齒的史蒂芬裴迪，才發了脾氣。
茉茉的好奇心被點燃了。“爸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？”
孟海生嘆了口氣：“沒有，小孩子家不要打聽大人的事情。”
“爸，你又來這套。”茉茉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調皮，眼神卻堅定。“我已經幫你把那些獸首都買回來了，甚至多買了一個，我怎么還是小孩子？”
在茉茉的一再追問下，孟海生只得將關于史蒂芬裴迪的事告訴她。
“從我查到的資料來看，他們家族是依靠侵略起家的。他手中的許多東西，都是從我們這兒搶奪的。我這次帶著大批瓷器過來，就是想把他手中所有屬于我們的東西還回來。”
茉茉驚訝地瞪大了眼睛。“那爸爸會怎么處置這些古董？”
“那些具有歷史價值的，我打算捐贈給博物館。其他一些比較常見的，我們可以放在家里。等我收藏的古玩足夠多時，我想開一個私人博物館。”
茉茉眼中滿是崇拜，“哦，”她拉長了聲音，笑瞇瞇地看著孟海生，心中對父親充滿了敬佩。她的爸爸，總是那么與眾不同。
正當兩人沉浸在這溫馨的對話中時，孟潭清的聲音打破了安靜。“茉茉，你不是要來我公司工作嗎？這都過去好幾天了，你怎么還沒來報到？”
自從知道茉茉要去他的公司工作，他提前好幾天就為她安排好了一切，生怕她去公司受委屈。
“最近老師想帶著我一起做實驗，我那邊比較忙，估計要等暑假之后才能去你公司上班。”
茉茉在說這話時多少有些心虛，她已經在白子墨公司上班好幾天了，而且非常喜歡美術部的同事們。回頭等暑假時，她再想辦法拒絕孟潭清。
“這樣啊，那真是太可惜了，我還想著你畫畫那么厲害，給我的ICQ畫幾個皮膚，現在用的實在是太簡單了。”
“這點小事，就算我不去你公司上班，也能幫你畫。”茉茉說道，“你把具體要求發郵件給我，我會盡快給你畫好。”
孟海生聽著兄妹倆的聊天，忍不住插話，“茉茉，你真的那么忙嗎？我本來還打算帶你去巴林格雷那邊看看，是否能買到他的幾幅畫，看來我得自己去了。”
“當然有空，我或許沒時間去上班，但陪爸爸去買畫，我自然有時間。就算真的沒時間，也會想辦法擠出來。”茉茉回答。
另一邊，史蒂芬裴迪一得知孟海生已經抵達LA，立即給茉茉打電話，詢問見面的具體時間。
剛吃完飯回到家的茉茉，只能在電話中再次婉拒。
“裴迪先生，抱歉，我爸已經約了巴林格雷先生。等我爸確定行程后，我會立刻通知您。”
裴迪在聽到巴林格雷的名字時，皺起了眉頭。他知道巴林格雷經營的畫廊遠超過他的，藏品豐富，其中不乏名家之作。
“孟小姐，請轉告孟先生，我非常有誠意與他交換古玩。如果他對我這邊的畫作不滿意，我可以再拿出更多畫作供他選擇。”
“好的，裴迪先生，您方便的話，能否發一份圖冊過來？我可以先轉給我爸爸看看。”
裴迪覺得孟海生可能因為見過巴林格雷的藏品，才對他愛搭不理。為了爭取那些他看中的瓷器，他必須拿出真材實料。
“當然沒問題，半個小時后我會將圖冊發到您的郵箱。”裴迪說道，“我迫不及待想看那些我挑選的瓷器，希望我們能盡快交易。”
“好的，我們稍后再聯系。”茉茉掛斷電話后，立即給孟海生打去電話，把她和裴迪的對話轉述給他。
電話那頭，孟海生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。“史蒂芬裴迪這是真被逼急了。”
“爸，你一直不見他，不會就是想讓他著急，然后把壓箱底的古董拿出來吧。”
“確實是這樣，人一旦著急就容易犯錯。如果我一到LA就見他，他可能還會擺架子。現在讓他等幾天，他就沒有脾氣了。”
“天哪，做生意真難。要是我，我肯定想不出這么多復雜的策略。”
茉茉驚訝不已，前段時間她還想去孟潭清的公司工作，現在看來她選擇去白子墨的美術部當個畫師才是最明智的選擇。
她去學做生意可能一輩子都學不會，而且萬一操作不當，還可能損失一大筆錢。
與其這樣，她還是別去嚯嚯孟潭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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